2009年4月20日

曾經的悸動

這麼多年以來,午夜夢迴時,讓她久久無法忘懷的感動,還是禹所為她做過的一切。

他們相識於微時,卻不是兩小無猜。一年級時同班,他是老師的寵兒,而她瘦瘦小小,出生貧寒,自卑害羞。他有沒有注意過她,她不知道。即使長大後,她也沒問過他。

小三時, 她舉家搬到另一個小鎮。臨走時,她想向他索取地址,但因害羞而放棄了。同班兩年,她未曾和他說過話,她甚至不曉得他記不記得她的名字。但在她幼小的心靈深處,李志禹三個字卻是讓她臉紅心跳的秘密。

離開那天,她想到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看到他了,心裡憋不住,淚水便落了下來……

可是,他們終究是有緣份的。中三那年,哥哥代表學校參加全州的中學生生活營,沒想到他也是營員之一,她從哥哥的聯絡簿拿到了他的地址。這次,她按捺不住了,勇敢地給他寫了封信。信寄出後,她不安了幾天,擔心他不記得她,害怕他被自己冒昧的舉動嚇倒,萬一……

她做了許多猜測,惶惶了數天,直到接到他的回信為止。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雀躍,她把來信讀了又讀。他願意和她做筆友,對她是天大的好消息!她馬上給他回信,憑著她流利的文筆,他們書信來往了4個月。

他們的筆友關係因升學而終止,因為他們又同校了。因為距離的緣故,她搬到學校附近去。

女大八變,這是他們重逢時,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。多年後重逢,她已非當年自卑害羞的小女孩,他並沒有長成玉樹臨風,個子可說是矮小,但他對她就是有股吸引力。

她喜歡和他在一起,校園裡的人都把他們當成一對,她內心竊喜卻不露聲色,只悄悄地觀察他,想從 他身上窺見他對她的愛意,而他也掩飾得很好,從不對她說過一句曖昧的話。他常會稱贊哪名女同學很漂亮,還要請她幫忙寫情信,當他那樣請求她時,她的內心往 往會升起一股醋意,但她表面不說,假裝嘻嘻哈哈的幫他寫。她知道那些信他永遠都不會寄出去的。

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,只是不知道為何他不對她表。而她,基於矜持,就一直當他身邊的紅顏知己。

後來,她每週回鄉,他都會碰巧駕車來上課,順便送她到火車站。當她從家鄉回到K城時,也會和他在車站巧遇。她知道那不是巧合,卻也不拆穿他的故意,自己靜靜地品嚐他對她的好。

再後來,他以要更專心上課為由,在她住的地方附近租了一間房住了下來。放學後,他總是窩在她家中,即使她在忙,他也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她。她喜歡他對她的等待,覺得自己被他寵愛著。

直到厚的出現,他們感情終於有了變化,厚是她中學時的好友。那天,她重遇厚,跟厚逛了一整天,厚還到她家去看看。

這麼巧,他也來了,看到他,她有些不安,好像做了對不起他的事。但,她窺見他眼底的失落與傷感,內心又升起了喜悅。她以為他會因為厚的出現而對她表白,但卻沒有。

那天之後,她察覺到他似乎有意無意地疏遠她。她有點不知所措,但因為期末考試的到來,她也忙得暫時忘記了傷感。她原想在考完試後和他說清楚,沒想到一切都太遲了!

她交上最後一張試卷時,天下起傾盆大雨。她撐起傘,昂然走入雨中,她知道他一定會接載她的。她要趁車中兩人時把問題都解決了。但是,他的車自她身邊呼嘯而過,讓她呆愣了。她的心開始絞痛,淚水潸潸而下……

他以前不是這樣的,他總是第一個看到她的人,第一個幫忙她、呵護她的人。可是,今天的他卻狠心地從她身邊呼嘯而過。想到他剛才的絕情,她的心墜入了谷底。

回到家,她全身濕透,冷得發抖,意外地竟看到他站在屋簷下。他在等她,她內心狂喜。從他眼底閃過的憐惜,她知道他還是在乎她的。

她低頭拭去臉上的淚痕,然後抬頭看他。她以為他會心疼地叫她去換衣,或者,會輕輕地擁著她,告訴她,他愛她。可是,沒有,他甚麼也沒說,只交給她一個大信封,然後,轉身離開……

她來不及換衣,馬上拆開信封。映入眼簾的是她多年來寫給他的信,還有他的一份日記。日記透露了對她的愛意,也表達了厚的出現對他的傷害,更祝福她和厚白頭偕老,算是對她表白;也算是他們的結束……

她氣了,氣他不曾對她正式告白,氣他把她拱手讓出。於是,她決定不向他解釋,她一向愛幻想,她要求的是一段完美無瑕的愛情,她不能原諒他對她的懷疑。

多年後,她如他所願,與厚組織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。但午夜夢迴時,想到她那來不及開始就已結束的初戀,內心還會微微的波動……

没有评论: